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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浩洪:一生龌龊的赵太后
作者:张浩洪    来源:本站原创    点击数:5673

一生龌龊的赵太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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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张浩洪


一、吕不韦巧施移花计
  赵太后,战国时邯郸人,出生地和原名不详。她本是赵国都城邯郸街上的一名歌妓,故史称赵姬。赵姬长得俊美秀气,能歌善舞,深得人们的青睐和仰慕。当时,邯郸街上有一贩卖布匹的卫国濮阳人吕不韦,他腰缠万贯,非常富有,经常出入妓院歌厅,逗乐寻欢。当看到美丽无比、无限风情地赵姬后,立即被她的姿色和舞技所倾倒。于是,就花巨资把赵姬买来做了自己的小妾。从此,二人日夜缠绵,密不可分,刚达三个月,就大有起色,赵姬已身怀有孕。
  时值战事纷仍,七国争雄,国力和经济实力较强的秦国,已把其他国家打败,最后只剩下一个赵国还在与其抗衡。为了笼络赵国,以图日后吞并,秦国昭襄王于四十二年(前265),把自己已经14岁的孙子,也就是太子安国君柱的儿子异人,送至赵国去做人质。当吕不韦得知这一消息后,非常高兴,他拍手大笑说:“机会来也,我吕不韦也要出人透地了!”
  此事涉及一宗国事,听起来似乎与一个尚处平民百姓位置的吕不韦,并无多大关连,但剖析一下吕不韦其人,也就知其端倪了。原来,吕不韦是个野心勃勃之人。他自幼跟随着父亲经商,期间,在饱经风霜之苦的同时,还要遭到达官贵人们的压榨。对此,吕不韦不得不用一种“人在屋檐下,就得把头低”的心态,默默地承受着。但从小就有的不服输的性格,又造就了他的不甘人下的思想。为此,他百般钻营,专事研究政治,揣摩人的心理活动,隐蔽蛰伏,一旦有了施展自己手腕的时机,就要大干一场。今见秦昭襄王将孙子送至赵国去当人质,立即分析出里面的奥妙。他想,这个异人,暂时寄居赵国,时日绝对不会太长,有朝一日必定返回秦国接班掌政,当前如要把他抓住,日后必有出头之日。所以,在春季的一天,吕不韦就来到异人住处,献殷勤,套近乎,并用非常关心的口吻,指出了他的不佳处境。吕不韦说:“你虽为国君之孙,太子之子,但你的前景并不乐观。”异人问道:“此话怎讲?”吕不韦告诉他说:“我早已得知,你的母亲虽然生下了你,可你的父亲喜欢的却不是她,而是华阳夫人,这就是把你送到这里的原因。日后,你的爷爷一旦去世,作为太子的你父亲,就要继位为君,你如果在旁边的话,太子的身份就非你莫属。现在你远离秦国,华阳夫人又无子嗣,有那么一天你父离位,大权唯恐与你就无缘分了!”
  异人一听,确实这个道理,就着急地问:“此事如何办理?”
吕不韦忙说:“公子稍安勿躁,且听我说。当前,华阳夫人的位置十分重要,你如果想当日后的太子,必须接近于她,认她为母,方有希望。”
异人听后,觉得十分有理,就问道:“此事倒是可行,但我在异地,谁能去给我当引荐之人?”
吕不韦一听异人已入彀中,忙说:“公子若是相信于我,不才倒是能去替你见一下华阳夫人,凭我的不烂之舌,兴许能够成功!”
听完这话,异人好不高兴,忙说:“多谢先生伸手相助,如若成功,日后你我共享荣华富贵。”
听至此,吕不韦欢喜地险些跳了起来。他想,事情的发展全在自己的预料之中,如果在使上一把劲儿,完全能够改变自己的现状。这真是一个求之不得的大好时机,万万不可忽视。于是,就拿出一些金钱,买了一些华丽漂亮的衣服,将异人打扮一番,然后,雇了一辆车子,在拉上一车名贵的丝织绸缎,直奔秦国都城晋见华阳夫人去了。
说话倒是挺方便,但落实起来,尤其是找一个国君的夫人,实在不是简单之事。雍容华贵的华阳夫人,也是个名门闺秀,长相十分漂亮,和太子安国君柱成婚以后,除了没有生育以外,其他各个地方都无可挑剔。她常年居住太子府,深居简出,前呼后拥,一般之人很难见到。当然,这种事情并难不倒吕不韦,他不仅有了充足的准备,而且有了周密的安排。进得都城以后,他先去找一个叫惠班仕的朋友。这个惠班仕现在阳泉君府当差,并且是个亲信。而这个阳泉君正是华阳夫人的弟弟,如果认识了这个人,见到华阳夫人可就容易多了。于是,惠班仕就带领吕不韦来到阳泉君府。
姊贵弟荣,这个阳泉君依仗着姐姐的势力,非常气魄,架子十足,见到吕不韦以后,都没拿正眼看他,爱答不理地问道:“你是何处人士,找我有什么事情?”
吕不韦刚想回答,惠班仕赶紧接过去说:“王爷,我这个朋友是卫国人氏,在赵国邯郸经商,他买到一批布料,不知成色如何,您是个经多见广,慧眼识货之人,想请您给鉴定一下。”
这个惠班仕真正是名副其实的会办事儿之人,他清楚阳泉君有两个毛病,一是虚荣心极强,二是非常爱财,故此,设下这个圈套让他来钻。他知道,如果直接送礼,素常没有什么关系,他是断断不能接受。果然,这个阳泉君听说以后,马上换了一副面孔,笑着说:“小子,还是你了解我。看布料的好坏,你们谁也不行。”说完,忙叫吕不韦把东西拿来。
吕不韦一听,像得了圣旨一般,忙不迭地把一车捆丝绸亮了出来,阳泉君往前一看,这些丝绸捆布料,精致细腻,金光闪闪,不仅喜上眉梢。看了一会儿后,却没要表态。这也难怪,他一个公子哥儿出身,知道的只是吃喝玩乐,穿衣戴帽,别说经商做买卖,就是到市面的时间也不多,哪里知道布匹的好坏?一旁的惠班仕早已看出端倪,忙上前说:“王爷真正独具慧眼,已经看出这是一批假货,只是不好意思说破而已!”
阳泉君见惠班仕扔过来一块跳板,马上接过口说:“对,对,真正是一批假货,某家一看便知。”听到这里,惠班仕忙扭头问吕不韦:“老兄,这车假布怎么办?”
吕不韦一看机会已经成熟,他赶紧说:“我也不知好坏,既是假货,就不能再卖。王爷如不嫌弃,就扔在这里吧!”
阳泉君一听,正拿不准主意,扭头一看惠班仕正向自己使眼色,已经明白其中之意,忙说:“不管好坏,这一车丝绸也得需要不少银子,都给我……”
没容阳泉君说完,吕不韦接过去说:“王爷放心,我没用多少钱。今日交给你老人家,权当交个朋友,做个见面礼吧!”
阳泉君看看满车丝绸,心中好不高兴,这么多布匹,别说自己使用不了,就是下去两代、三代人恐怕也缺不了衣服穿。他顺着吕不韦的话说:“即然这样,我就收下了,总归我这里有的是地方。我这个人就爱交友,以后有事情尽管说,一定尽朋友之力!”
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,三人已是无话可说。在对阳泉君又是一番胡吹乱捧后,吕不韦很快把话引到了要见华阳夫人的事情上,说:“华阳夫人现居太子府,以后就是当朝皇后,如此尊贵的身份,除了王爷,恐怕就没有第二个人能见她了!”
阳泉君听完,吧大手一拍说:“狗屁,什么夫人、皇后,到任何时候她也是我的姐姐,有什么不好见的?一言说定,咱明天就去进宫,看看谁敢拦我!”
就这样,在第二天的上午,吕不韦轻而易举地见到了华阳夫人。这个华阳夫人,不愧为太子的宠姬,她身材不高不矮,面如凝脂,艳若桃花,一颦一笑带着万般风流。由于有弟弟带路前来,今天她并未摆出盛气凌人之势。当阳泉君作了介绍以后,她轻声地问:“你有何事,前来找我?”
尽管有阳泉君带路,吕不韦在临来之前,也是心怀忐忑,惴惴不安。他想,华阳夫人毕竟是豪门之主,身价不菲,自己一个市井商人进得这样一个如海侯门,真不知有什么后果。现在,见尊贵华阳夫人如此平易近人,高悬之心方才落地。他趋前一步,放开胆量,不紧不慢地说:“小人前来,并无所求。只是我在赵国之时,听到一些不利于夫人的闲话,有阳泉王爷我两的关系,总觉得不告诉你老人家似有不妥!”这个吕不韦难怪以后成了人上之人,说瞎话张嘴就来。和阳泉君拉上关系也就是半天功夫,在这以前,谁认得他这个乡巴佬?好在华阳夫人不在乎这些,在乎的却是另一方面。
华阳夫人听得吕不韦说完,脸色有些改变,忙问:“快快说与我听,都有什么闲话于我不利?”
吕不韦马上回答:“那里人们都说,秦国昭王国君,身体衰弱,常年有病,必将不久于人世。你的丈夫安国君当然的就要继承王位。这样一来,就有一个确立太子之事。因你没有生养,太子一位,就非子傒莫属了!”
听到这里,华阳夫人顿时局促不安起来。原来,安国君有三个王妃,头一个王妃夏姬,生下儿子异人不久就得病去世;第二个王妃姓申,生了儿子子傒。由于安国君有了华阳夫人以后,申姓夫人逐渐失宠。故此,她就把积怨都记在华阳夫人的帐上,平时二人经常发生摩擦,并时常带着子傒去到找安国君面前争宠。由于自己没有儿子,华阳夫人对以后的前途忧心忡忡。现在正当年轻貌美,安国君对她视若珍宝,早晚不离。但是一旦日后人老珠黄之时,自己又没个一男半女,总免不了遭到废黜和冷落。人家申夫人有个子傒,说不上日后嗣位,到得那时自己可就真的沦落地狱了。真是那壶水不开吕不韦单提那壶,现在这么一说,正好捅到华阳夫人的痛处,于是,她问:“吕先生,我也是经常为此发愁犯怵,你看,此事应该如何办理?”
见这个局势,吕不韦心中暗暗发笑,他并未立即说出自己的打算,而是还要调一下华阳夫人的胃口。他摸摸下巴颏,故意慢条斯理地说:“主意我倒是想了一个,只是还不算十分成熟,说出来还怕引起你老人家的不满!”
“你先说出来嘛,如果言之有理,我不禁不满,还要感谢你呢!”华阳夫人急切地说。
吕不韦见时机已经成熟,就说:“安国君和夏姬所生的儿子异人,现在赵国作人质,他为人厚道,处事周全,你如果把他认作儿子,安国君就会把他立为太子。这样一来,就是一举三得的好事。一是异人对你感恩戴德,视为生母;二是以此挟制申夫人,打破她让儿子当太子的梦想;三是日后你就有当皇后、皇太后的希望。你说,这样做是不是一见好事?”
此话一说,把个华阳夫人乐得险些跳了起来,她立即转忧为喜,忙说:“先生此计甚妙,你可立即回到赵国,告诉异人刃耐一些时日,待机会成熟,定当把他接回!”
二人当即把事情说妥,吕不韦也不怠慢,马上起身返回赵国,不消几日,赶到都城邯郸,对异人说起此事,异人也是非常高兴。他拍着胸脯说:“多谢先生操劳之恩,日后果有出头之日,定当和你同享富贵!”
吕不韦是个何等奸猾之人?他唯恐这是一时的欢喜之语,真到成功之时,在说话不算了,岂不白白费了心机?于是,他说:“公子此话听来实是叫人高兴,就怕那时有了地位,早就把我丢到脑后了!”
心眼特别实诚的异人,见吕不韦心有疑虑,马上跪倒在地,对天发誓说:“苍天在上,有朝一日我异人出人头地,若忘掉恩人吕不韦,当死无安身之处!”
一见异人发此重誓,吕不韦这才放下心来。从此,两个怀着不同目的的人,频繁来往,相互依靠,大有刎颈之交之势。
其实,吕不韦的高兴,他自己也是心知肚明,这仅仅是初步的,漂浮的,与他登上政治舞台,成为人上之人的心随所愿,还相差太远。别看异人现在信誓旦旦,言之凿凿,他一个帝王之家的阔少,如果得势,谁敢保证之后不失前言,有所变故?真的要是变了,自己岂不是枉费一场心机?所以,他刚刚涌上心头的高兴,就像久旱缺雨的天空上一片彩云,瞬间就被大风吹的无影无踪。
吕不韦从异人处出来后,满腹心事地回到家中。他刚进家,就被从屋中飘然而出小妾赵姬迎住,娇滴滴的说:“夫君,你怎去了这长时间,想死妾身了!”说着,一头扎进他的怀抱。
赵姬此举,又如一阵清风,很快地就将吕不韦心头的阴影刮得一干二净。他双手搂着赵姬软绵绵的玉体,用无须的嘴巴吻着她散发着馨香味道的秀发,欢快的说:“宝贝,我这不是回来了吗!”说着,手一用力,轻盈地将赵姬抱进屋中。
这个赵姬真正是吕不韦的宝贝。她出身一个贫寒之家,自幼长得聪明伶俐,貌美喜人,且性格开朗,能歌善舞。长大以后,因生活所迫,经常出入高门贵户演唱。由于演技娴熟,舞姿优美,嗓音圆润,又兼模样俊俏,深得人们的青睐,找她之人连绵不断。时间不长,就成了一名远近闻名的职业歌伎。当然,在一定的场所和一些纨绔子弟面前,也免不了出现轻浮风流的举动,这也是在所难免之事。对此,赵姬也已习以为常了。
这个吕不韦久在外面闯荡,加之本人也是个风月场上之辈,时间一长,就和赵姬十分熟识。赵姬经不住他的重金诱惑,很快二人就勾搭一起,躲到吕不韦设置在街上一隅的小屋中,长干那些卿卿我我,缠缠绵绵之事。由于赵姬专事买弄妇人之技,把个吕不韦侍候的神魂颠倒,不久就把赵姬娶回家中纳为小妾,成了他夜夜玩弄享受的心肝宝贝。
今日赵姬见了分别数日的吕不韦,风风火火的扑在他的身上。吕不韦在貌美如花的小妾纠缠下,心中的郁闷立即被涌上心头的激情所取代,也不管外面红日当头,马上关好房门,二人疾风暴雨的运作起来。一番激情过后,吕不韦看着面色红润、鬓发纷乱的赵姬,心头蓦地一震,方法有了!于是,他复又抱起赵姬,亲吻了一下她的粉腮,问道:“你上次曾和我说,你已有身孕,至今已有多长时间?”
赵姬抬起头,用手拢拢眼前的秀发,嗔怪地说:“看你,这个记性,到现在已是三个多月了!”刚回答完,觉得奇怪,就说:“你问这个干什么?”
“来,做起来说。”吕不韦伸手拿将赵姬拉起来做好,向她说出来自己的打算。他说,自己早有跻身侯门之意,就是苦于没有机会。现在认识了屈居赵国的秦国公子异人,他不久就要回国去做太子。为了抓住这个大好时机,打算将赵姬送与异人……。
没等吕不韦说完,赵姬马上杏眼园翻,厉声说道:“你说什么?难道我有什么不对之处,要把我赶出这个家门?”
“不要着急,你听我慢慢说完。”吕不韦不紧不慢地说:“你是我的心肝,我焉有舍弃之意?不过,为了你我日后的风光,现在必须采取这个方法。”
见赵姬没有言语,他又说了下去:“虽然把你送给异人,咱两个的夫妻情分永远不断。日后不能明来,咱可以时常暗往。还有一个重要之处,就是到得秦国以后,咱们的孩子就能降生下来,总有一天,秦国的江山就会成了咱们的天下。你说,这不是好事一宗吗?”
听完这话,赵姬虽觉有些不妥,但细想起来,也无所谓。既然异人以后能当秦国太子,如果到得他的门下,自己的身价和地位马上就要高了起来。假若上天有眼,让自己生下个男孩,日后做了皇帝,自己就是一国之母,比较起来,实是强似给吕不韦当这个小妾!想至此,她问:“我已是残花败柳,且有身孕,异人能要吗?”
这样一问,吕不韦又恨又高兴。恨的是这个贱人听到有个高贵门庭,终于心活意动,就要离他而走;高兴的是自己的计划有望实现。哎,要想套狼,就要舍得孩子!他咬咬牙,笑容满面地说:“凭你的姿色,能将我迷得神魂颠倒,那个异人一见,定能趋之若鹜,意乱心迷。待我使个手段,保证就能心随所愿。”于是,二人又欢娱一次,并商量了个周密计划。
第二天,吕不韦相邀异人来家中做客,异人慨然应允,二人手拉着手来到吕家厅堂。到这里以后,只见摆设齐整,满屋辉煌。吕不韦让异人坐下,马上招唤赵姬出来见客,赵姬应声走进厅堂。只见她今天打扮的分外妖娆多姿,身上珠光宝气,走路漫步轻移,说话莺声燕语,望着异人拜了两拜,并用两只顾盼多情的俊眼瞅了异人几下。异人此时还是个十几岁的童男,从来还没有接触个女人,今见来了个与自己年龄相差无几,貌若天仙的少妇,立刻不自在起来。正不知所措间,赵姬手捧一只茶杯,放到他的手旁,在低头之时,故意将秀发贴近异人脸前,一股温馨芬芳之气,径直钻入异人的鼻孔。异人接过来,一抬头,正好和赵姬燃着激情的二目相对,立即大脸通红,低头喝起茶水来。
吕不韦见火候已到,就对异人说:“兄弟,你先坐会儿,我出去看看还有多少存货!”说完,没容异人答话就转身走了。临走之时,用眼睛瞟了瞟赵姬。
吕不韦走后,赵姬马上施展开进攻策略,先用言语挑逗,后用肌肤亲近,没用多长时间,就把异人弄了个激情澎湃,意马难拴,趁着赵姬倒入怀中之机,立即捧着香腮吻了起来。正在此时,吕不韦不期而至。一进屋,他厉声说:“这叫什么兄弟?常言道:‘朋友妻不可欺’,他虽是我一个小妾,我二人总是夫妻情分。你趁我不在,竟然调戏于她,这种违逆之事岂能容得?”
只此一言,把个异人吓得魂飞魄散,马上匍匐在地,一再求饶。站在一旁的赵姬非常镇定,她冷笑一声,说:“不要胡说八道,是我仰慕公子姿容和人品,主动和他亲近。”说完,伸手将异人扶起,冲着吕不韦说:“今天我没守妇道,行为出格。一是无颜再去你家,二是已经相中公子,干脆咱就分手吧!”
吕不韦一听,故意开口骂道:“你这淫荡贱人,除我以外谁能要尔?异人出身帝王之家,更是不能容你!”
赵姬听完,马上扑进异人怀里,问道:“公子,我问你一句话,到底要不要我?如果不要,我就死在你的面前,绝不再去他家!”
此时的异人,已从惊慌之中恢复了镇定,刚才一幕如同南柯一梦。听完他们的对话,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,没费任何功夫,一个绝世佳人就要到得己手,但他还是将信将疑。听完赵姬的问话,他回答:“嫂夫人,不要如此。刚才多有失礼,已经难对大哥颜面,我怎能再斗胆夺人所爱,占人妻室呢?”
异人话音刚落,吕不韦还是怒气冲天地说:“别说了,我意已决,这个贱人决计不要!如果你不嫌弃,就归你吧!”
就这样,一场由吕不韦自导自演的闹剧,在三个怀着不同目的人物都心满意足的情况下收场了。在第二天,这个怀着吕不韦孩子的赵姬,由吕不韦亲自牵线做媒,嫁给了异人,成了一个名副其实地夫人。过来以后,赵姬施展浑身的解数,尽情的侍候异人;异人初涉欲海,夜夜欢娱,缠绵不休,生后过的相当甜蜜。七个月后,也就是秦昭襄王四十八年(前259)1月,赵姬生下一个男孩。若是放到科技知识非常普及的现在,结婚七个月就生小孩,老公决计不承认这是自己的子嗣,不说立即分手,也要大吵大闹,弄个水落石出。可那是2000多年前,又偏偏是不谙世事的异人,他认为美人已和自己睡觉,就是自己的血脉,没有丝毫的疑心,整天的欢欢喜喜,逢人就讲自己有了儿子。其实,他再高兴也没有赵姬和吕不韦欢喜。
此子出生以后,就与众不同,长得天庭饱满,两目放光,别看不哭不闹,但闹起来就没完没了,任谁也哄不住,直到耍乏闹累了自己睡觉为止。由于秦国国君姓“赢”,为了让他以后能够继承王位,在吕不韦的参谋和赵姬的提议下,给他取个“政”字。这个嬴政,就是日后开创我国千年第一帝的非凡人物秦始皇。
秦昭襄王五十年(前257),也就是嬴政两周岁的时候,吕不韦通过手段,终于将异人提前迁回秦国都城咸阳,剩下赵姬母子二人先住邯郸等候消息。之所以这样做,里面有两个原因,一是异人娶了吕不韦的小妾华阳夫人尚不知晓,待时机成熟之时再和她讲,从中减少诸多麻烦;二是吕不韦在赵姬走了以后,非常的思念,尽管时不时的借口探望异人之机二人见上一面,或者趁异人不在家之时亲昵一下,但毕竟大多数时间和异人耳鬓厮磨,肌肤相拥。这次异人远离此地,就给自己留下了过多的和赵姬亲热的机会。
异人跟随吕不韦来咸阳以后,华阳夫人和安国君一提议,立即将异人过继为子,并给他改了个名字叫子楚,一天到晚享受着过去他从未经过的优裕生活,并经常跟在父亲安国君身后,学些处理一些事物的常识。这样一来,可就苦了申夫人和子傒母子二人,别说日后继承大业,就是普通的平凡生活都已难保——此话日后确已应验,细节待下文另做讲述。
秦昭襄王五十六年(前251),昭襄王病逝,安国君柱继位,成了理所当然的秦国国君,史称秦孝文王。而子楚,也就是原来的异人,在吕不韦的操纵和华阳夫人的主张下,成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太子。
这个秦孝文王,是个时运不济之人。他当太子几十年,由于这个昭襄王身强力壮,总赖在君主座位上不走,使安国君当着个无所事事的闲散太子,无职无权,倒也轻松自在。这次父王一命归西,空出地位,他终于如愿以偿,坐北朝南,当上了一国之主。他本来就是个不成器之人,在当太子时,就少干正事,终朝每日沉淀于声色犬马之中,和多个俊俏夫人纠缠厮混,本来就不强壮的身体,直弄得面黄肌瘦,状如病夫。现在大权在握,愈加放纵,毫无节制地轮幸后宫佳丽,结果,没用几日,就元气大损,精竭力尽,一命呜呼,成了历史上登基时间较短的皇帝。
秦孝文王的去世,国君之位理所当然地落在了太子子楚即异人的头上。大典之日,子楚黄袍加身,接受百官朝贺,是为秦庄襄王。至此,吕不韦的如意算盘,已经初步实现。
二、赵太后淫乱后宫闱
事情的进展,真正是出奇的顺利,每个环节几乎都是按照吕不韦的运筹进行。子楚当了秦国国君,昭阳夫人成了太夫人。子楚是个老实厚道之人,他没有忘却前言,当政的第二天,就授予吕不韦宰相之职,封为文信侯,以蓝田十二个县为食邑,后改为食河南洛阳十万户。至此,吕不韦终于心随所愿,来了个名利双收。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讲,都比他常年累月地经商卖布强的多。成了个万人之上,一人之下,权衡朝野的重量级人物。满朝上下,朝里朝外,谁也不敢小觑于他,更无人敢于得罪。这是子楚当政后做出的第一件事情。第二件事情就是迎接赵姬、嬴政母子二人还朝。
从子楚入朝到当政成为国君,一晃就是六年时间。在这段漫长的岁月里,赵姬带着嬴政,娘儿两个在邯郸的日子实属不易。由于秦、赵两国的关系日趋紧张,摩擦时常不断,赵姬带着嬴政忍气吞声,艰难度日。虽说吕不韦时不时的前来送些物品,趁机鬼混几夜,解决一下母子二人生活上的需求和她人身之上的渴望,但毕竟吕不韦还得回到咸阳运筹大事,不能在此久待,余下的大多数时间则是赵姬苦苦煎熬。嬴政年幼,在外除了常遭人欺以外,还总受他人的冷嘲热讽,说他是个野种,在他幼小的心灵之中留下诸多难解的阴影。赵姬二十余岁,正是情欲旺盛之时,又兼本身杨花水性,离开男人的滋味也更难捱。所以,为了弥补这方面的缺陷,满足自身的欲望,经常背着儿子去找些男人一解需求之渴。赵姬本来长得就十分漂亮,目前地位又非常低下,那些纨绔子弟、浪荡男人,免不了经常光顾此地。挑逗嬉笑者有之,常宿常眠者也不在少数。好在嬴政年仅几岁,不谙世事,对于这事儿并不在意。年幼的孩子对此虽说不知就里,但街上左邻右舍的成年人则是一目了然。人们谈论起来无不对赵姬嗤之以鼻,母子二人走在街上,后后面免不了指手画脚,嚼舌议论。所以,赵姬的淫乱名声在邯郸街上传的沸沸扬扬。当然,这种情况闹的在凶,远在咸阳的子楚也是浑然不知。
在一个阳光和煦的日子里,住在邯郸街上的赵姬门前,突然来了大队人马,威严的队伍,气魄的阵势,华丽的马车,令出门前来探望的赵姬母子目瞪口呆,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。生性胆大的小嬴政,摆脱了母亲牵着的手,跑到队伍前要看个究竟。这时,队伍中走出一个披挂整齐的将官,手擎一个竹简,高声说道:“来者可是赵夫人?我们奉大王之命,特接你们回国!”到得这时,赵姬方才如梦初醒,相信了这一从来都不敢想的事实。她惊喜不已,忙将来人让进简陋不堪地屋中,母子二人换好他们带来的整洁服饰,屋中的坛坛罐罐,家具什物,一概不要,在人们的搀扶下,二人钻进挂有窗帘的车箱中,三匹骏马拉着大车,后面兵丁紧紧相随,一队相当气魄的人马,朝着西去咸阳的大道上绝尘而去。
到了咸阳以后,赵姬母子被人们前呼后拥地接进皇宫后院,经过一番梳洗打扮,赵姬一改原来的村妇旧样,成了一个名副其实地、雍容华地的皇后。本来她就长得美丽漂亮,现在这一打扮,更加气度不凡。小小的嬴政,再也不是一脸鼻涕、一身脏土的男孩,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皇家太子。他举止不凡,迈开虎步,更有一种人王地主的气势。
赵姬的到来,解决了子楚多年的相思之苦,当天晚上,免不了卿卿我我,一夜激情。此情此景,令站在旁边的吕不韦心中又酸楚又喜悦。酸楚的是美人赵姬,原本是自己千方百计弄到手的一个爱妾,几年来,二人亲亲热热,不离不舍,度过了不知多少个欢乐时光。而如今,时过境迁,花落他手,日日夜夜陪着另一个男人尽情的欢娱,思想起来实在不是滋味。欢喜的是,自己如今是朝内重臣,有恩于皇帝和皇太后,不说一手遮天,在很大程度上他能左右他们母子二人。今日赵姬进得宫中,和自己见面的机会肯定不少,这样就能经常幽会,重温夫妻之情。再者,以后在挟制皇帝方面也是自己非常可靠地力量。事情果然如此。风流淫荡的赵姬,确实没有辜负吕不韦的期望,在不断侍候庄襄王的同时,常常借机与吕不韦鬼混,复搞那颠莺倒凤之举动。
由于秦庄襄王初登皇位,国事繁多,再加之后宫宾妃成群,时间一长,初时的激情热望逐渐冷落下来,多少个夜晚赵姬也难见其面,燃烧旺盛的欲火只得自销自灭。这样,就更给吕不韦他们二人创造了良好的条件,背后的幽会愈加频繁。此事除了庄襄王不知以外,宫中的男男女女都非常清楚。就连日渐长大的太子嬴政,也朦胧间有所耳闻。只不过是好不容易将自己拉扯这么大的生母,说出去这事情也多有不雅,干脆就装聋作哑了。
这个秦庄襄王和他父亲一样,有生以来就命运多舛,少年时就流离赵国,青年时期娶了个别人让出来的妻子,回国后可说碰了个短命的父王,比较容易的接了班,当上了一国之主。尽管许多事情由吕不韦拍板定案,但毕竟在国君位置上呆着在群臣百姓的拥戴下,也是相当威风。然而,他的这个夫人赵姬,实在不给他争气,和宰相吕不韦私下勾搭之事,终于得知。当他来到后宫训斥赵姬时,赵姬并不隐瞒,还大言不惭地说:“你不要忘恩负义,想一想你是怎样当的国君?再说,想必你还记得,他原本就是我的丈夫,我们二人来往一下有何不可?”这几句话把个庄襄王噎得险些背过气去,本想去找吕不韦算账,又没这个勇气,所以他带着个绿帽子暗气暗憋,窝窝囊囊,再加之国事缠身,治国无策,连气带累,身体一天不如一天,终至染病,刚执政三年就撒手西去,一命呜呼,此年刚刚35岁。时间虽然不长,但比起他的父亲来说还算不短。
秦庄襄王既然病逝,太子嬴政理所当然地继承王位,成了名正言顺的国君。这年他刚13岁。
别看嬴政年龄不大,由于自幼受苦受难,心有主见,再加之回宫以后的几年,读书认字,练习武艺,学了个文韬武略,精明治国之道,上任伊始,就一改前辈之规,自诩为皇帝,成了中国有史以来的第一人。这就是享誉中外的秦始皇。
嬴政当上了皇帝,本人高兴,赵姬欢喜,吕不韦更是乐不可支。嬴政高兴的是,日后可以施展抱负和才干治理强盛的大秦帝国;赵姬欢喜的是,今日升任太后,一能管辖皇帝,二和吕不韦鬼混再无顾忌;而吕不韦乐的是,看见自己的儿子终于面南坐北,登基称帝,满朝天下等于归于自己。细想一下,如果仍是经商卖布,哪有今日之辉煌?难怪他欢喜地接连数夜和赵姬胶粘在一起。
秦始皇登基伊始,在诸多方面都听命于赵太后和吕不韦,并没有碰到多大的麻烦,只是在封赏群臣方面费了点脑筋。别人倒是问题不大,论功行赏,按职加封,基本上皆大欢喜。唯独作难的就是这个吕不韦,不知给他什么职务为好。后来,还是按照赵太后和吕不韦的意见,加封他一个“仲父”之职。这是封赏中的最高级别,也是最体面的职务。顾名思义,就是他的资格、地位、权利仅仅次于皇帝的生父。“仲父”这一称谓,始自春秋时代的齐国。当时,齐桓公任用管仲为相,因他有功高盖世、利国济民之劳,曾赐他为“仲父”。在这一职务上,管仲不负众望,他尽展其能,革故鼎新,发展生产,富国强兵,终使齐国称雄七国之首。故此,齐桓公从不干涉管仲的施政之策。吕不韦之所以也要这个称号,也正是暗示秦始皇不要干预自己的所作所为,一切听命于他。事实也正是如此,秦始皇从13岁登基,到23岁(前246~236)十年的时间里,秦国的许多大政方针、治国方略,基本上出自吕不韦之手。这里面有两个原因,一个是秦始皇初登帝位,经验不足,放不开手脚,给吕不韦留下可乘之机;二是吕不韦踌躇满志,野心勃勃,尽显当“仲父”之能。可以这样说,在这十年当中,秦始皇这个皇帝基本上是个任吕不韦指使的傀儡。
此时的秦始皇的母亲赵太后,被安置在渭河岸边风光秀丽的甘泉宫里。这个甘泉宫,宽敞明亮,富丽堂皇,设备齐全,应有尽有。使这个徐娘半老、风韵犹存的昔日丽人,享尽人间的清福。每天,处理完公事的吕不韦,必得准时来到这个安乐窝,和等待这里的欲火中烧的赵太后淫乐玩耍。但是,时间一长,吕不韦就兴趣索然,少来此地了。这倒不是吕不韦生理上出现了毛病,难行快事;也不是体力不支,有所懈怠。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则是出于政治需要。
吕不韦是个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,他的野心是要长期执掌朝政大权,如果整天迷恋于床第之欢,迟早你要坏大事。但是,他又知道这个赵太后已是个淫乱成性之人,离开男人简直不能生活,情急之下,他想出一个令人顶替之法。这个顶替之人,就是嫪毐。
这个嫪毐,是城内一个独身青年,长得身高体壮,胖阔腰圆,特别是裆下之物奇大无比,如把此人唤来,定能使赵氏心满意足。不过,这也并非易事。太后的后宫,外人很难迈进,更何况一个陌生青年?但这也难不住他吕不韦,很快就想出一个办法。他把嫪毐找来,问他此事可否愿意?嫪毐一听,乐不可支。他想,太后虽大他几岁,但她美丽无比,又是至高无上的一国太后,自己分文不费,白白来此和美人睡觉,这真是天上难寻,地下难找的好事,焉有不愿之理?所以,他很快就答应下来。
吕不韦点点头,告诉他,既然同意,你须得装扮成罪人,我假装给你施以宫刑,以一个太监的名义去侍候太后,借机到得她的身旁。就这样,嫪毐轻而易举地进到后宫。
此时的赵太后,正因吕不韦多日没来,难耐的欲火扰的烦躁不安,今见来了一个身材魁梧、风流倜傥的青年,立即喜不自禁。二人闲聊几句后,马上相拥上床,翻江倒海的运作起来。嫪毐本身童男,又兼阳物硕大,只把个赵太后弄得心满意足,奇快无比。自此以后,二人密不可分,形同一对夫妻,竟长期同居起来。接着,赵太后又封嫪毐为长信侯,封地在山阳。不久,又将河西太原郡分封与他。这下嫪毐可谓跌跟头拾元宝捡了个大便宜,美人搂着,官儿当着,很快就忘乎所以起来。伦理,这一切都是源于吕不韦,此恩此德不应将人家忘怀。可是,这个嫪毐是个小人,不仅将此事早忘于脑后,相反却和吕不韦分庭抗礼起来。他广招门客,拥有家童美女数千,出门去外,车马成群,前呼后拥,比吕不韦还气魄几分。朝廷中的一些势力官员,趁机离开吕不韦,纷纷投到嫪毐门下,盼望他在太后面前多说一些好话,一保自己的高官厚禄。见此情况,吕不韦的肠子都已悔青,万没想到嫪毐竟是如此野心之人。此时的嫪毐羽翼已丰,再悔也是枉然。
三,始皇铁腕荡污秽
赵太后与嫪毐的淫荡之事,闹的街谈巷议,满朝皆知,并很快传到秦始皇的耳朵里,引起了他的强烈不满。如果还在十几年前,娘儿两个还住在邯郸,赵姬虽淫乱无度,年纪幼小的嬴政并不在乎。可现在娘儿两个从住址到年龄,从身份到地位,都已是今非昔比,时过境迁。特别是他已成一国之主,万乘至尊,绝不允许包括生身母亲在内的宫里宫外的家人,出现败坏自己声誉之事。秦始皇在恼恨母亲赵太后的同时,更恨那个得意忘形地畜生嫪毐。这个家伙真正是胆大包天,竟敢假装太监,混进宫中淫乱太后,其行为足够万死有余。只是目前太后对他呵护有加,难以下手,待时机成熟再行杀戮,一解心头之恨。
这个嫪毐在其它方面有无能耐,因无考证谁也不能断言。但有目共睹的是,在淫乱太后方面实在能力不小,仅仅两年的时间,就让太后连生两个儿子。就在刚刚怀孕初期,太后也觉后悔,实在不应再要孩子。可是,两千多年前的人们说什么也没现代人们聪明,既不会避孕措施,也没处去买现代科技生产的避孕工具,更缺乏先进的医疗流产技术。男女交媾,就得怀孕,怀孕就得生产。如果是名正言顺的夫妻,生儿育女均属正常之事,有多少孩子也无可非议。但是,赵太后和嫪毐,行的是营营苟且之举,身怀有孕,脸上实在无光。所以,为避人眼目,怀孕以后,太后就找各种借口搬出宫外,在远离咸阳数十里之遥的大郑宫去居住,直到孩子生下来方才进城,她的两个儿子全都生在那里。
嬴政这年22岁,按照当时的秦国规定,他就要亲政了。所谓亲政,就是自己执掌政权,不再由别人站在幕后指手画脚,发号施令。如此一来,有两个人非常着急,头一个就是吕不韦这么多年,朝中的一切大小事情,均是他这个“仲父”代言说算,下统治全国,上指挥皇帝。权钱具有,势大如天。真可谓风光到顶,惬意以及!如今,秦始皇要亲政,必然收回权势自己的好日子眼见就要到头。但这有何法?一来本来人家就是皇帝,掌权是天经地义之事;二来是秦朝传统,到岁数皇帝就要亲政。吕不韦到挺聪明,没用别人催促就撒手放权,退居了二线。第二个着急的就是那个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嫪毐。他非常清楚,自己虽然拥有太后,且生有两个孩子,这本来就是掉头被杀之罪,只是个时间早晚罢了。如果仍是吕不韦执掌大权,自己这个扎手的刺猬想扔都难。而如今,吕不韦先行滚蛋,嬴政收回一切大权,这就等于杀头的大刀整天在脑后晃悠。他越想越怕,脊梁骨直冒凉气。最后,他想了个方法,去和太后商量。
赵太后找到嫪毐这一壮汉,虽然心满意足,但随着两个孩子的出生,日子过得并不轻松。这倒不是缺吃少穿,衣食无着,而是无颜面见做了皇帝的儿子嬴政。自己的所为,既给他爹戴上一顶绿帽子,也觉得使儿子脸上无光,这不知下步如何走下去。正发愁间,嫪毐耷拉着大脑袋走了进来。二人一对话,完全说道一个题目之上。赵太后问他,此事该当如何办理?嫪毐思想一会儿,低声说,如今已无妥帖办法,与其坐以待毙,不如撞个鱼死网破,来个先发制人。
赵太后听后,望着面露狰狞的情夫,不解的问道,此话怎讲?
嫪毐马上回答,咱的力量已是不小,身旁卫士已有数百之多,其中不乏有能征惯战之人,不如趁机将嬴政推翻,我坐坐皇帝你重当当皇后。
赵太后听完,从心中不同意。嬴政毕竟是她所生,母亲和情夫夺取儿子的权利,一觉不忍,二觉于理不通。故此并未言语。
嫪毐见太后迟疑不决,就说,嬴政是你的儿子,难道眼前的两个就不是你所生?如果你心疼他而难于下手,那么,在时日不长的日子里,咱一家老少四口,都得难逃厄运。
看起来,自古以来就是如此。一个人如果误入歧途,要想回过头来,实在不是一件易事;而为了自己的利益,多么不该做的事情都可能发生。眼前的赵太后就是如此。她一听嫪毐说的也有道理,就咬咬牙,点头答应下来。接着,二人商定了一个计划,等到机会到来就要实施。
秦始皇九年(前238)四月,嬴政率领群臣前往雍城蘄年宫举行加冕仪式,仅有少数人留守京城。趁此咸阳空虚之际,嫪毐立即带兵发难,带着伪造好的秦王玉玺和太后的手谕,调来一支武装部队,气势汹汹地向雍城杀来。
得到嫪毐叛乱的消息,秦始皇并为慌张,因为在此之前,厌恶嫪毐劣行的人,早已将他的不轨之意悄悄密告给秦始皇。别看嬴政年轻,阅历不长,但在处理事情上却非常周密细腻。当他听到消息后,并未暴跳如雷,也未有轻易下手镇压,而是要寻机抓个证据确凿,而后在采取果断措施。所以,在他来雍城之前,早已安排好以应万变的周密计划。当听到嫪毐已经动手之后,马上传命相国昌平君和昌父君率兵前去迎击叛军。大军一到,叛军马上土崩瓦解,。本来,这支军队是受骗而来,一见要反秦王,都已发觉上当,带到平叛军队一来,马上反戈一击,一举将嫪毐擒获。
嫪毐遭擒,一个将官要带来见秦始皇。秦始皇把手一挥,厉声说,不要带来,我不见他,速速斩首。将官刚要喝令用刑,秦始皇又挥手叫停。众人以为要将他赦免,刚想解绳释放,只听秦始皇说,此等恶徒,一刀之罪实在便宜。不行,要将他车裂。车裂,这在历史上是一种最残酷的刑法。简单的解释,就是用五条绳索,拴住人的四肢和脖颈,然后系在五匹高头大马上,用人轰赶马匹向不同的方向奔跑,狂奔的马匹,将惨叫的人活活拉死扯碎。这恐怕也是嫪毐多行不义的应有下场吧!
处死嫪毐以后,秦始皇余怒未消,他又号令去搜太后所住之处,结果将太后和两个幼子尽皆拿获。此时,有人问秦始皇如何办理?秦始皇没有多想,把手一挥说,太后放置一旁,两个孽种留之何益?杀!可怜两个无辜幼童,顿时 头颅落地,遭此牵连,实在凄惨!
对于太后的处理,总归是他的生母,还是手下留情,将她打入一座冷宫,管吃管喝,限制自由活动。最后,秦始皇又追根溯源,终于追到吕不韦的身上。对于他的处理,秦始皇到费了一番心思。按理,嫪毐谋反,吕不韦既不知情,又没参加,与他无甚关系。但是,他要想摆脱干系也是万万不能。嫪毐毕竟是他一手导演,带进宫中和太后鬼混,这本身就是犯了该杀的欺君之罪,更何况平常他气使颐指,根本没把君王放进过眼里。可是,尽管如此,他也不能将他杀戮。他毕竟在自己当皇帝时出过力气,不管出于什么目的,秦国的江山总是由自己来做。再说,世上多有传言,他与自己有不可揭穿、不可分割的关系,真一刀将他杀却,还是心有不忍。思想至此,他发布一道敕令,革去吕不韦的“仲父”、宰相之职,永不录用。这一切处理完毕,秦始皇总算出了一口恶气,就按部就班地执起政来。
赵太后被打入冷宫,生活待遇简直一落千丈,柔软舒适的卧榻变成硬梆梆的木板床,一日三餐的丰盛佳肴全部由残汤剩饭所代替。不消几天,昔日雍容华贵、风流妖艳的赵姬,又成了一个满脸憔悴、面色发黄的村妇。这种情况,秦始皇大概因政务繁忙,既没在意,也没过问,整日照常过着钟鸣鼎食的日子。而在他身旁的一些朝臣,尤其那些两朝、三朝的老臣,都觉得秦始皇此举过于残酷无情。于是,几个人商量好一起奏折,请求对太后予以赦免。谁知此时的秦始皇仍是余怒未消,对朝臣所奏一概不允。并传旨:“日后求情者,必当诛杀勿论!”如此一来,有一段时间沉默下来,谁也不再冒这杀头之险。
不过,也不能一概而论,有些骨鲠之臣仍是不怕掉头。内中有一个叫茅蕉老臣,在一天的早朝时,又上折奏赦免太后之罪。秦始皇厉声问他:“难道朕的圣旨你没听到?”茅蕉回答:“已经听到!”秦始皇又问:“你不怕死?”茅蕉说:“大丈夫在世,生何欢,死何惧?上天有二十八宿,一去了二十七个,你今把我杀了,正好上去凑数!”秦始皇又问:“此话何意?”
听至此,茅蕉大声说:“完全为了你,为了皇上的千古名义!太后纵有千错万错,但有一事永远没错,那就是把你生下养育成人。毋容置疑,如果没有她,哪有你的今日登基称帝,号令群臣?现在你把太后打入冷宫,受尽凌辱,吃遍苦头,作为人子,你于心何忍?好了,我仅此几句,话不多言,要杀要剐,悉听君便!”
茅蕉的慷慨陈词,竟使心硬如铁的秦始皇有所震动。他一方面赞许茅蕉不怕死的耿耿忠心,另方面也品味出茅蕉所说实在有理。太后淫乱宫闱,有伤风化其错不小,但如果没有吕不韦的引进,嫪毐怎的也到不了太后身边。再者,太后初时确实不易,娘儿两个在邯郸时,太后忍辱负重,含辛茹苦,终将自己抚养成人,才有了今天的面南坐北。人非草木,孰能无情?母后千错万错,总有一点可以抵消,就是赋予了自己一条生命。想至此,秦始皇马上传旨,命人接太后回宫,免去一切罪过,娘儿两个重归于好。只是吩咐日后只住宫中,切不可前往他处。
太后回宫,秦始皇担心的就是她和吕不韦藕断丝连,旧情不断,于是就把吕不韦招来,脸沉如水地说:“目前朝内情况复杂,你已不宜在此居住。况你年龄稍长,就职能力也多有不及,从今日起,朝内一切事物都与你无干,河南是你封地,你就速速动身,迁往那里居住吧!”
吕不韦听后,没有言语,拿眼看了看上面这个皇帝兼儿子的秦始皇,心中恨恨地说,好小子,你干的可真绝呀!他知道自己闯下的祸事已是不小,殃及着赵姬受了几个月的痛苦,心中想起来也很抱愧。于是,他迈开沉重的脚步,极不情愿的离了宫殿,回到自己的府门,草草收拾一下,雇了一辆马车,直向河南进发。当然,此事并没又落下帷幕,日后吕不韦的下场也很凄惨。这些,在下文中还有交待。
再说赵姬赵太后,自进宫以来,虽说摆脱了牢狱之苦,但怎么的也欢喜不起来一是懊悔自己的所为,二是深恨儿子的心狠,三是难见情人吕不韦,所以,整日郁郁寡欢,饭量日减,不消两个月的时间,就已是脸添皱纹,容颜大变,与往日的美人已是判若两人。由于秦始皇事情繁忙,平日很少来此照看。又过了一个月,一天上午,人们发现一向早起打扫门口的赵太后,不知为什么久未出屋,等到临近中午时,人们方将房们打开,只见躺在床上的赵姬,早已尸身僵硬,死亡多时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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